设计费不涨，设计师有没有可能体面生活

 

这不是一个实操题，暂时是个脑洞题。    

 

原创 | 计成  

作者   | 风哥啊风哥  

编辑 |  Z  

“物价连年上涨，设计费已经十几年（也有说几十年）没有涨过了！”

这句话似乎可以解决民用设计院的所有困境，但这句话又是如此的飘渺，飘渺到有点像祥林嫂的怨念。

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杀成一片血海的民用市场，涨设计费的希望暂时还看到不。但除了涨设计费外，广大设计师，特别是设计院的底层画图狗，有没有希望过上更体面的生活，我认为是有，只不过这不是一个实操题，暂时是个脑洞题。

01

从蓝海到“血海”

先抛几个问题：

1）  现在市场上的设计费到底高不高，合理分配后，能不能让设计师体面谋生？

2） 为什么当打之年的设计师都想脱产，画图一线越来越多 “童工”？

3）  炒更的真正原因是设计师有 “内卷”天性，还是在本职工作上没得到公平待遇。

曾经，有过一个多数人都没赶上的设计师的黄金时代。

据说好多年前，“设计院”（以下提到设计院，仅指民用院），是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即赚钱，又轻松。论赚钱，在校生能在一个假期赚平常上班族一年的工资；说到社会地位，甲方为了设计单位能正常出图，逢年过年，还要给设计院送点儿礼物。

那个好时候，我没有赶上，估计大多数读者也没赶上。

还记得大四实习的时候，一个脸皮老是有些浮肿的前辈在一次和我们喝了点儿小酒后得意的吹牛，他是一个没有一点儿设计师模样的老哥：“你们猜猜，我在西安有几套房？”我们当然都猜不着。他自己得意地挥动着酒杯：“我告诉你们…… N套！”那位老哥带了支十来个人的队伍，每天的喝酒喝得的眼圈通红。

那是2004年，我猜，那大概是上一个大蓝海期的尾巴。

在讨论设计性价比的时候，难免会怀念起那个黄金年代。但那显然是一个不可持续的时代。市场经济下，没有永远的供需失恒；有的只是矫枉过正。

到我毕业的时候，一个后来分公司几乎开遍全国的民营院开始起步。他们的核心团队从国有大院出来，有可能更好的技术水平和必然更好的服务意识。他们出现的时候，我们一群年青学生头脑里虽然没有市场意识，但潜意识里觉得他们真是牛逼。

靠自己的血汗挣钱，不丢人；靠打破垄断挣大钱，简直就是牛逼。

后来知道，这样的企业当时出现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大批。

02

如果可以躺平，谁会选择内卷

借着地产的蓬勃发展，这些新兴的民营院，以灵敏的反应，完全契合了快周转的地产节奏。它们几乎垄断了头部地产商的设计，自身也纷纷发展壮大。相形之下，过惯好日子的传统大院纷纷调零，其中包括很多地方的省院、市院。

后来难免会有人把“内卷”的矛头首先指向这批企业。

其实不公平，在市场供需出问题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任何人，当时都是是斗恶龙的勇士。畸型的市场不可能持久，不管是交易双方谁吃亏。

最倒楣的是年轻的一波设计师，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新的循环。没见过那波设计院占上风的市场环境，却要面对被过度竟争而培养出来的刁钻甲方。

大家好不容易挤进一个不错的设计院，然后开始每天机械的画图。画图如此的机械，把学校学的东西基本都抛在脑后才能干得心安理得。画图慢了，被上司骂，图纸质量差了，被甲方骂。——手上的工作总是超负荷的，画图当然慢；很多院的培养体系形同虚设，即没有工作积累又没有专业指点的孩子直接上施工图，图纸质量当然低！

画上两年，有点儿经验了。不少人开始尝试干私活。干私活基本要熬夜干，这对身体健康和个人专业上的成长都是雪上加霜。炒更行为被批为破坏行业平衡的又一大罪行，但为什么干私活？收入比干公活性价比高啊。

折腾到三十四五岁，CAD用的贼溜，各类型建筑基本都熟悉了，行业证书混得七七八八，行业里的三教九流也能从容应对了，但这个时候的设计师往往开始谋求脱产。一些人的身体顶不住了，另一些人对继续画图失去了希望。

最能干的开始摸鱼；最年轻的童工机器人般地冲锋陷阵，走上一条前辈蹚过的死路。

然后，大家一起骂万恶的甲方，骂永不上涨的设计费。

03

民以食为天

回到文初的几个问题：

市场上的设计费很低吗？ 

一平米炒更的行情是多少钱？炒更的钱都能能让设计师满足，正常渠道的设计费的大头如果回设计师团队，大家会有多开心？

这样操作有什么实质性障碍吗？那些分走设计费的机构或大佬是真的不可取代吗。

8月份，济南印发了《济南市建筑师负责制试点工作实施方案（试行）》的通知，里面“保险但保”这一部分相当有启发，认真看看，其实发现很多风险的防控，也可以有其它系统性的解决办法。

脑洞一下，如果放开对“企业资质”的约束，大量小规模的专业团队有没有可能成长起来。小团队以“公活”的价格干“私活”，收入有了保障，工作节奏相对自主，责任主体主度明确。这样大家会不会慢慢回归设计本源。资深设计师，可以在一个较低的工作强度下，持续工作很多年；在这很多年里，年轻人得到言传身教，也能相对良性成长。

企业资质原有的“信誉”和“担保”功能完全是可以取代的。担保功能可以引入保险，“信誉”这一部分可以由“企业资质”为重心转移到“个人执业资质”。加强对个人执业质量的监督，同时限定一个人年度的工作量上限，可能会更有效的落实主体责任。

章子如果能被自己控制，谁愿意挂靠。

画图还有乐趣，谁愿意盛年退休。

公活的性价比高于私活，且能谋生，谁愿意炒更。

这样发展下去会怎么，也不知道，也许又是新的一轮勇者斗恶龙，但现在看来，肯定让多数设计师活得体面一些，特别是那些能力全面的行业中坚。

现在有些讨厌“内卷”这个词儿了。过度竟争只是许多因素作用下的一种结果，一种无奈的客观存在，但很多人会把这种现象有意渲染为其中牺牲者的主观选择。

设计师一点都不愿意卷，我见过的设计师中，佛系的人远高于行业其它领域，也远高于我所接触到的其它行业。

一个永恒的道理：任何畸型的市场都不可能持久。

另 一个永恒的道理：干活活命，天经地义。